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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定風波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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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抵達了浮玉島,任篁就被迫面對了各種各樣的麻煩。這段時間裏,又是抵禦天墟堂,又是幫司鳳擋打妖鞭,又是各種養傷的,若非那天聽見璇璣和褚磊大吵一架,她都快忘了褚玲瓏因為被抽走元神此刻還失去意識的事。

關心玲瓏安危的不止有璇璣,還有鐘敏言。之前因為自己沒有搞清楚事實,害得司鳳被幾位掌門冤枉,他就一直心懷愧疚。如今看見司鳳還願意幫助他和璇璣一起離開浮玉島去救玲瓏,他感激地朝他鞠了幾個躬。

“不過眼下我們不僅找不到不周山,就連璇璣都被師父關起來了。”鐘敏言懊惱地嘆了口氣。

房裏燭火劈啪閃動,司鳳如雕刻般完美的側影在墻上一晃:“璇璣的事,我有辦法。不周山的事,可以等離開浮玉島之後再說。現在當務之急,還是把璇璣救出來。”

任篁並不急於參與到他們的對話中,只是安安靜靜的捧著茶杯當個聽眾。

這世上不可能有混跡天上地下幾萬年的人皇不知道的地方。不周山她熟的很,之前共工跟祝融不和,怒觸不周。那地方早就成了絕境,幾萬年除了魔族幾乎都沒人去過。但千年前魔界與天界開戰,羅喉計都失蹤,大敗,不周山就被天界占領了。

送走鐘敏言後,任篁望著司鳳關門的背影,才緩緩發放下茶杯:“司鳳,你師父是不是不允你和我們走的太近啊。”

他們的確著急去救玲瓏,但司鳳對此事的熱衷程度有些過頭了。他雖不是個冰山美人,但骨子裏也不是個熱情的人。也正是因為司鳳的思維縝密,所以他才是這個團隊最可靠的主心骨。任篁並不認為他會在沒有任何計劃的情況下,就這麽著急地要帶他們離開浮玉島。

禹司鳳轉過身來,神色覆雜地在她身邊坐下:“是。我不想忤逆師父,更不想跟大家分開。我自小在離澤宮長大,在那裏實力才是通行證。可我離開那裏之後,我才知道有朋友、有知己、還有心愛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。”

他說著,頓了頓,略顯遲疑地看著身邊一言不發的任篁:“你身上有傷,若你想要留在浮玉島繼續養傷,也……很好。”

禹司鳳的舌頭像是被打了個疙瘩,猛地被戳穿秘密的他在任篁的註視下有些不知所措,說話的時候都覺得頭暈目眩。他從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任篁此時的喜怒,只能大概率猜著她是生氣了。

任篁挑眉,肆無忌憚地與之對視,邊說邊用指節扣了扣桌面:“我氣得是這個嗎?”

沒待禹司鳳捋清思緒,任篁便俯身湊近了低垂視線的少年。禹司鳳只感覺自己陷進了那一地星光的瞳裏,喉嚨裏一個字都蹦不出來。

太近了。近的仿佛連自己呼吸的那一片空氣都被她奪走了。

自從與任篁坦誠了自己的感情後,他就許久沒有與她如此靠近過。那時他追,她避,現下她不避了,可自己不知為何又有些想逃了。

“你和璇璣都走了,你覺得我會選擇獨自留在浮玉島上?”任篁反問。

禹司鳳不答,只靜靜地望著她。

任篁歪了歪頭,眼底倒映的燭火若隱若現:“我是氣你被你師父刁難了,也一個字都不肯跟我們說。萬一你像之前那樣,咬死了什麽都不說,還故意不搭理我們,我可真的受不了。那樣太痛苦了。”

她這句話簡直要了禹司鳳的命。明明知道對方只是出於朋友之誼在關心自己,可他總忍不住往別的方向想一想,似乎這樣他才能舒適一些。

“更何況,”禹司鳳聽見任篁忽然軟了聲音,擡眼便看見她微微撅著嘴,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,“我現在靈力不濟,一個人根本逃不出浮玉島,你們要是偷偷離開,不帶我,我肯定會被那群老頭欺負的。”

突然被岔開的話題跟任篁忽然變卦的神情一樣讓禹司鳳猝不及防。有一瞬,他甚至覺得任篁會不會是一只成精的小狐貍,怎麽那麽容易就叫人心甘情願地為她做事。隨即又自嘲的笑了。他是修行之人,若任篁真是狐貍成精,自己豈非是一點定力都沒有?

“你……”他覺得任篁自醒來,就變了,可又說不上是哪裏變了。

但不管怎麽樣,他都只有繳械投降的份兒。

禹司鳳答:“好。”

***

禹司鳳不愧是他們整個團隊的靈魂人物,說能救出褚璇璣就真的當著少陽派弟子的面來了個偷梁換棟,把褚璇璣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給帶走了。任篁在若玉的保護下,在約定好的地方等了一會兒,果真等來了司鳳和璇璣。只是,隨之而來的,還有褚磊和一眾少陽弟子。

他們不敢多耽擱,即刻就從浮玉島上結界最薄弱處逃離了浮玉島。褚璇璣和鐘敏言還好,兩個人靈力充沛,都能禦劍飛行。任篁就不一樣了,她一直謹遵醫囑,不敢妄動靈力,只能讓司鳳帶著她禦劍飛行。

一路上,褚磊他們都追得很緊。若不是紫狐“恰好”出現,他們還真不一定能這麽輕松地擺脫褚磊的追捕。

幾人確認已經擺脫了追兵,才找了一間破廟降落,隱藏蹤跡。

“哎我說,你已經平安抵達了,幹嘛還抱我主人抱那麽緊啊!”甫一落地,小銀花就不滿地指著任篁摟住司鳳的手臂抱怨。

她這麽一喊,將幾人的視線都引了過來。任篁利索地松開自己的“鹹豬手”,輕咳兩聲:“哦,我就是想起四年前,我好像也這麽搭過司鳳的順風車,有點走神兒,忘了。”

小銀花被這話氣得直甩袖子,因為在她耳朵裏,這話怎麽聽都是在跟自己示威。

司鳳聞言,亦是垂了視線,撣了撣自己沒有一絲灰塵衣袖,裝作什麽都不知道。

“怎麽是你啊!”鐘敏言見紫狐落落大方地在跟著他們,想到玲瓏的元神還在天墟堂的妖怪手中就沒什麽好脾氣。

“我說你們這些人類真是沒禮貌,剛剛可是我救了你們誒。你們不心生感激就算了,還用這種態度跟我講話。”紫狐昂著下巴,不高興的嘟嘟嘴。

“多謝。”

“多謝。”

璇璣和司鳳異口同聲地向紫狐道謝。

紫狐很是受用,滿意地點了點頭,道:“既然你們知道要知恩圖報,那就把靈匙交出來吧。”

啪。

下一秒,紫狐的手掌心就落下一個巴掌印。

“餵,你怎麽連玩笑都開不起啊。”紫狐瞪著圓乎乎的大眼睛,揉著自己發疼的掌心,“虧我還在浮玉島的結界外面轉了半天,差點被那個破劍陣割傷我好看的皮毛。”

作為始作俑者的任篁癟了癟嘴:“我是叫你來開玩笑的嘛?”

“哦——原來你們是一夥的!”小銀花像是發現了什麽天大的秘密,“你們想聯手誆騙我家主人,是不是?”

任篁聞言,撓了撓頭,為小銀花的智商感到擔憂。

紫狐好賴是只千年狐妖,被一個小小的蛇妖數落心中頓生不滿:“哎!誰跟她是一夥的!我是受她脅迫的!要不是她是人皇,承諾能幫我救那只臭猴子,我才不幫你們呢。”

璇璣聽了半天,心中疑惑分毫不減,只好走到任篁身邊弱弱地戳了戳她的胳膊:“篁姐姐,你什麽時候和紫狐聯系上了呀?”

“是亭奴給我的傳音海螺,”任篁從善如流地解釋,“我一直都有用那個和亭奴聯絡的。可是,亭奴出了意外,海螺落在了紫狐那兒,我便讓她過來幫忙了。”

鐘敏言不屑地嗤了一聲:“她能幫我們什麽忙?再說了,一只妖的話能信?”

紫狐心知自己被人家瞧不起了,心想著不爭饅頭爭口氣,賭氣道:“你們不是要去不周山嗎?我自小在不周山長大,那裏我可熟了。不過,沒有我和亭奴的幫忙,你們是根本進不了不周山的。”

“為何?”司鳳緩步上前。

“當年共工怒觸不周山,天柱斷,地維折,不周山早已不在人界了。久而久之,那裏形成了一片魔域,偶然被魔界修羅發現,修羅們借此地修煉,逐漸就成了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。仙魔大戰之後,魔族就被驅逐出了不周山,天界將焚如城搬到了那裏,還派了天兵看守,所以就憑你們幾個凡人想進不周山,是根本不可能的。”

這些內容任篁早就知道,不過她是不可能親自告訴璇璣她們的,此刻便借紫狐之口,告知他們其中緣由。她自己無所事事,便找了個幹凈的地方坐下,左手戳右手玩兒。

璇璣一聽,急了:“那你告訴我們,不周山怎麽去呀!”

“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,可是要找到不周山的位置,必須得找到亭奴才行。”紫狐說著,也蹙起了眉頭。

鐘敏言:“你耍我們?亭奴那天不是跟你一起走了嗎?”

“前幾天我本想安置好亭奴後,來浮玉島打聽靈匙的下落的。誰知半路我去打水,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被人劫走了。我只在地上看見了打鬥的痕跡,和他遺失的傳音海螺。”

司鳳聞言,轉頭看了一眼神色輕松的任篁。後者朝他點了點頭,證明紫狐所言屬實。

“你說這麽多,無非就是想要我們幫你救亭奴。”司鳳開口,“以你自己的本事,恐怕也找不到不周山的下落吧。”

被禹司鳳拆穿,紫狐也不忘死鴨子嘴硬:“那又怎麽樣!你們與我合作,有我這麽一個幫手,也不是壞處嘛!更何況,是人皇叫我來的,說願意跟我合作的。”

此話一出,矛頭直指坐在一邊裝空氣的任篁。

“餵,你可是人皇誒,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?!”紫狐叉著腰質問。

任篁無辜的眨眨眼:“我當然不會說話不算話啰。可是你看我現在,沒有靈力,就算我想跟你合作,可你需要嗎?”

紫狐:你要不是人皇我真的殺了你,你信不信。

她說完,絲毫不在意紫狐此時一臉慍怒的表情,轉頭看向另一邊的司鳳:“你們可別看我。我現在柔弱不能自理,全聽你們安排。”

司鳳知道她在插科打諢,也沒往心裏去。可鐘敏言就不同了,他一點都不願意和妖合作。但其他幾個人都覺得必須要救亭奴,跟紫狐這種大妖怪合作,就是多了一個得力的打手,並不是壞事。少數服從多數,無奈之下,鐘敏言只能暫且松口。

他們商定之後,稍事休整,便出發尋找亭奴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任篁:我柔弱不能自理。

紫狐:一種植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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